回校的大巴上，車廂里洋溢著郊游后的疲憊與興奮。同學們三三兩兩地靠在一起，有的分享零食，有的翻看照片，還有幾個男生在后排打起了瞌睡。李蕓坐在靠窗的位置，余光不時瞥向坐在她身旁的劉澤雨。
夕陽的余暉透過車窗灑在他的側臉上，為他平日里略顯蒼白的皮膚鍍上一層暖色。他正低頭翻看著《挪威的森林》，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書頁邊緣，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。李蕓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，她急忙轉過頭假裝看窗外的風景。
"累了嗎？"劉澤雨突然開口，聲音很輕，幾乎被車廂里的喧鬧淹沒。
李蕓轉回頭，發(fā)現(xiàn)他正看著自己，那雙總是帶著些許憂郁的眼睛此刻竟含著淺淺的笑意。她感到臉頰微微發(fā)熱："還好...就是有點曬傷了。"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發(fā)紅的臉頰。
劉澤雨放下書，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瓶子："防曬霜...我姐姐以前總說，秋天也要防曬。"提到姐姐時，他的聲音有一瞬間的顫抖，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，"要涂一點嗎？"
李蕓點點頭，接過瓶子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，一股微小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。她慌忙收回手，假裝專注于擰開瓶蓋。
"我?guī)湍惆伞?劉澤雨突然說，伸手拿回瓶子，"后面你夠不到。"
李蕓愣住了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，劉澤雨已經(jīng)擠了一些乳白色的防曬霜在指尖。他的動作很輕，像是在對待什么易碎品，小心翼翼地將防曬霜涂在她曬紅的臉頰和鼻梁上。他的手指微涼，觸碰到皮膚時卻讓李蕓感到一陣灼熱。
"好了。"劉澤雨收回手，耳尖微微泛紅，"應該...不會那么疼了。"
"謝謝。"李蕓小聲說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，她甚至擔心坐在旁邊的劉澤雨會聽到。
車廂里的燈光忽然亮起，夜幕已經(jīng)降臨。李蕓借著光線的變化偷偷打量劉澤雨，發(fā)現(xiàn)他正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路燈出神，側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深邃。她想起湖邊他說"謝謝你找到我"時的表情，心里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柔軟。
"那個..."兩人同時開口，又同時停下。
"你先說。"劉澤雨微微勾起嘴角。
李蕓深吸一口氣："我是想說...下周的期中考試，要不要一起復習？我們可以去圖書館..."
"好。"劉澤雨回答得很快，像是怕她會反悔，"我...正好有些數(shù)學題想請教你。"
李蕓驚訝地眨眨眼："你數(shù)學不是很好嗎？"
劉澤雨低下頭，聲音更輕了："那你請教我也可以。"
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，在李蕓心里激起一圈圈漣漪。她感到一陣甜蜜的眩暈，忍不住嘴角上揚："好呀，我請教你。大學霸。"
劉澤雨將頭靠在車窗上面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，“好?！?/p>
大巴駛入校園時，已經(jīng)是晚上八點多。同學們陸續(xù)下車，三三兩兩地往宿舍方向走去。深秋的夜晚有些涼，李蕓不自覺地攏了攏外套。
"冷嗎？"劉澤雨問，沒等她回答就已經(jīng)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，"穿上吧，容易感冒。"
李蕓接過還帶著他體溫的外套，心跳再次加速："那你怎么辦？"
"我宿舍很近。"劉澤雨說著，卻并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。兩人站在路燈下，影子被拉得很長。
夜風拂過，帶來一陣桂花香。李蕓鼓起勇氣："我送你到宿舍樓下吧...反正順路。"
劉澤雨的眼睛在路燈下閃閃發(fā)亮："好。"
他們并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，偶爾手臂相碰，又迅速分開。李蕓能聞到劉澤雨身上淡淡的書墨香，混合著秋夜清新的空氣，讓她感到無比安心。
"今天的郊游...很開心。"劉澤雨突然說，"謝謝你組織的活動。"
"是我們一起組織的。"李蕓糾正道，偷偷瞥了他一眼，"而且...你今天當主持人表現(xiàn)得特別好，大家都被你吸引了。"
劉澤雨輕輕搖頭："我只是...試著像姐姐那樣。她總是能讓身邊的人感到快樂。"
提到姐姐時，他的聲音不再像以前那樣沉重，反而帶著一種溫柔的懷念。李蕓忍不住伸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："她會為你驕傲的。"
劉澤雨停下腳步，轉身面對她。月光下，他的眼睛像是盛滿了星光："李蕓...我..."
就在這時，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這微妙的時刻。李蕓慌忙松開手，從口袋里掏出手機——是媽媽打來的。
"我...得接一下。"她歉意地說。
劉澤雨點點頭，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。電話里，媽媽詢問郊游的情況，叮囑她早點休息。李蕓一邊應著，一邊偷瞄劉澤雨，發(fā)現(xiàn)他正仰頭看著星空，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。
掛斷電話后，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。不知不覺間，他們已經(jīng)走到了男生宿舍樓下。
"到了。"劉澤雨輕聲說，卻沒有立刻道別的意思。
"嗯..."李蕓也站在原地不動，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。
夜風再次拂過，吹落幾片銀杏葉。一片金黃的葉子落在劉澤雨肩上，李蕓下意識地伸手拂去。當她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肩膀時，劉澤雨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"李蕓，"他的聲音有些顫抖，"我有話想對你說..."
李蕓感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："我...我也有話想告訴你..."
兩人對視著，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情感。劉澤雨慢慢低下頭，靠近她的臉...
"澤雨！李蕓！"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宿舍樓門口傳來，打破了這一刻的魔力。是林嘉業(yè)，他小跑過來，"班主任找你們呢，說明天要開班會總結郊游，讓你們準備一下材料。"
李蕓慌忙后退一步，臉頰燒得通紅："好...好的，我們馬上去準備。"
劉澤雨也迅速松開手，耳根通紅："謝謝通知。"
林嘉業(yè)看看兩人，露出疑惑的表情："你們臉怎么都這么紅？不會是發(fā)燒了吧？又或者你們做什么事情了..."
"林嘉業(yè)，你再胡說八道，我就..."李蕓惱羞成怒，"我就告訴小雅，讓她教訓你。"
"??？不要啊，我知道錯了，你大人有大量。"林嘉業(yè)撓雙手合十，"那我先上去了，你們也早點休息。"
等林嘉業(yè)離開后，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又甜蜜。劉澤雨清了清嗓子："那個...明天見？"
"明天見。"李蕓點點頭，突然想起什么，"等等，你的外套..."
"你先穿著吧，"劉澤雨微笑著說，"明天...明天再還給我。"
"好。"李蕓裹緊了他的外套，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氣息，"那...晚安。"
"晚安，李蕓。"劉澤雨輕聲說，目光溫柔得像是能融化冰雪。
回到宿舍后，李蕓躺在床上，輾轉反側。突然劉思雅開口說話，劉思雅在她的上鋪，“喂，蕓蕓，你不會是戀愛了吧，瞧你的小臉紅撲撲的，我就說你們兩個合適吧?！?/p>
宿舍里面其他人也露出八卦的眼神，李蕓立馬打斷她的想象，“什么嘛，不要亂說，我們沒有在一起，沒有談戀愛。都睡覺。”
李蕓閉上眼，她回想著今天發(fā)生的一切——劉澤雨為她涂防曬霜時專注的表情，他說"你也可以請教我"時微微泛紅的耳尖，還有最后那個差點想告白了...她不敢再想下去，把臉埋進枕頭里，卻聞到外套上淡淡的屬于劉澤雨的氣息。
與此同時，男生宿舍里，劉澤雨站在窗前，望著女生宿舍的方向。他手里握著那張和姐姐的合影，輕聲說："姐姐，我好像...找到你說的，想守護的人了。"
第二天清晨，李蕓早早地來到教室，把洗干凈的外套整齊地疊好放在劉澤雨的座位上。她還放了一張小紙條，上面寫著："謝謝你昨天的外套。PS：今天放學后圖書館見？"
當劉澤雨走進教室時，他一眼就看到了座位上的東西。拿起紙條時，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。他轉頭看向正在假裝認真早讀的李蕓，輕輕敲了敲她的桌面。
"紙條我看到了，"他小聲說，"放學后...我有話要對你說。"
李蕓抬起頭，對上他認真的眼神，心跳再次失控。她點點頭，感覺整個世界都因為這個約定而明亮起來。
【他不會是想告白吧？應該不會，我們才剛剛認識一段時間。雖然我也喜歡他，雖然....】
李蕓心里面想了好多好多，有些期待，但是又害怕期待落空。
教室窗外，秋日的陽光正好，一片金黃的銀杏葉隨風飄落，仿佛在見證這段剛剛萌芽的美好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