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！華山什么時候成了你們氣宗的一言堂了？！” 封不平霍然起身，抬腳狠狠踹在面前的梨木桌案邊緣！
“轟——嘩啦！”
桌案被一腳踹翻，桌面上的茶壺、杯盞、果碟稀里嘩啦地飛濺出去！
“鏘啷！鏘啷！”
兩聲劍鳴幾乎同時響起！
成不憂與叢不棄已然默契地站到封不平身側(cè)，三人形成犄角之勢，凌厲的劍氣瞬間充斥大殿，直指主位！
“啪——！”
岳不群拍案而起，目光冷冷的注視著下方三人。
來者不善啊！
“怎么？三位師兄今日上山，是想重演玉女峰之戰(zhàn)嗎？！”
“收起來！” 封不平低聲喝道。
成不憂和叢不棄雖有不甘，但在大師兄的威嚴下，還是緩緩將劍尖垂下。
封不平上前一步，“岳師弟，今日我等上山，只是來取回我劍宗諸位先人的牌位！
從此以后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(guān)道，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！
華山舊事，一筆勾銷！”
說到此處，他身后的成不憂和叢不棄也緊跟著上前一步，視線死死的盯著主座上的岳不群。
取派位？
岳不群微微一愣，心中瞬間掠過一絲錯愕。
這與原著中那場爭奪掌門之位的鬧劇截然不同！
沒想到，倒是我一葉障目了。
果然，人心里的成見，是座難以翻越的大山。
他望著三人頭頂+2+1+1的三個金色數(shù)字，這三人倒也不是不能收為己用。
他并非原著里的那個岳不群，執(zhí)著于劍氣之別。
他對劍氣之爭的看法很簡單，剝開路線的外衣，骨子里不過是兩派對權(quán)利的爭奪！
名為理念，實為權(quán)利！
“隨我來。”
岳不群臉上的怒意褪去，他沒有多言，轉(zhuǎn)身向大殿后方走去。
“這么簡單?。俊?/p>
封不平三人對視一眼，眼神中閃過疑惑，但牌位之事是此行的核心，他們略一猶豫，還是按捺住疑慮，跟了上去。
祖師堂。
推開門，淡淡檀香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光線透過高窗灑落，在裊裊升起的香煙中形成一道道朦朧的光柱。
華山歷代祖師的牌位，整齊地供奉在高高的神龕之上。
岳不群徑直走到供桌前，從一旁的香筒中取出三根線香，就著長明燈點燃。
雙手持香，對著歷代祖師的牌位，拜了三拜。
將線香插入香爐，轉(zhuǎn)身又從香筒中取出三根，同樣點燃。
他轉(zhuǎn)過身，將手中點燃的三炷清香，遞向站在門口的封不平三人。
“來都來了！”
“給諸位祖師上炷香吧！”
封不平、成不憂、叢不棄三人身體同時一震！
看著那裊裊青煙后岳不群的臉，又望向神龕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——那些名字里，同樣有他們劍宗的先輩！
沉默，只有長明燈燃燒的噼啪聲。
終于，封不平深吸一口氣，第一個上前，雙手有些顫抖地接過了岳不群手中的香。
成不憂和叢不棄緊隨其后。
三人默默走到供桌前，對著那些承載著華山厚重歷史的牌位，屈膝，叩首。
三拜過后，他們默默將手中的香插入香爐，與岳不群的那三柱香并列。
裊裊青煙，將劍氣兩宗隔閡了數(shù)十年的身影，短暫地纏繞在一起。
“哪怕是最艱難的時候，” 岳不群掃過那些在煙云中若隱若現(xiàn)的牌位，“這祖師堂內(nèi)的香火，也未曾斷過一日?！?/p>
封不平三人霍然轉(zhuǎn)身，目光灼灼地盯著岳不群，帶著幾分戒備。
此子不似好人！
岳不群迎上他們的目光：“我?guī)銈儊磉@里，是因為你們，依舊是華山弟子！”
話鋒陡然一轉(zhuǎn)，語氣森然：“但是！你們?nèi)羰窍胍獛ё咧T位祖師的牌位，分裂我華山傳承，絕無可能！”
“從來只有一個華山！”
“你——！” 成不憂瞬間暴怒，右手猛地按向劍柄！
他感覺受到了愚弄！
“噌！” 劍剛出鞘半寸！
封不平一掌精準地切在成不憂拔劍的右臂肘窩麻筋處，同時右手死死按住了即將脫鞘的長劍劍格！
被擊中肘窩成不憂手臂瞬間酸麻無力，劍被硬生生按了回去！
封不平臉色鐵青，他環(huán)視著肅穆的祖師堂，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：“成師弟！這是祖師堂！”
“叢師弟，看住他！”
叢不棄連忙上前一步，緊緊抓住了成不憂的手臂。
封不平這才轉(zhuǎn)向岳不群，一字一句地問道：“岳師弟！繞了這么一大圈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直說！”
岳不群看著封不平這番果斷，心中暗暗點點頭。
難怪封不平能為三人之首，有擔當，明大義，非莽夫。
他不再繞彎，簡言駭語：“我的意思，很簡單?！?/p>
他目光掃過封不平，掃過被制住的成不憂，掃過神色復雜的叢不棄。
“三位師兄，不如放下昔日恩怨，重歸華山門墻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
“你放屁?。 ?/p>
“氣宗的卑鄙小人！還想故技重施誆騙我等？！” 成不憂目眥欲裂，奮力掙扎，叢不棄幾乎要按不住他。
“夠了！” 封不平一聲斷喝，瞬間壓下了成不憂的叫罵。
他咬著牙死死盯著岳不群，聲音從齒縫里一個一個擠出來：“岳師弟！我劍宗弟子，一言九鼎！當年玉女峰一敗，我們認！輸了就是輸了！我們認栽離山！如今你……”
岳不群看著他們激烈的反應，嘆了一口氣。
“哎……封師兄，成師兄，叢師兄……”
他抬起手，指向那煙霧繚繞中層層疊疊的牌位。
“你們看看這里，哪里還有什么劍氣二宗？”
“只有……華山！”
華山二字，如同重錘，狠狠砸在封不平三人心頭！
成不憂掙扎的動作猛地一僵，叢不棄也松開了手，三人不約而同地再次望向那沉默的神龕。
那些牌位上的名字，屬于劍氣之爭前的華山，屬于那個強大的華山！
那個五岳稱尊的華山。
祖師堂內(nèi)，一時只有長明燈燃燒的微響，和三人粗重的呼吸聲。
死寂之中，驟然響起一聲清越刺耳的劍鳴！
“鏘——！”
封不平猛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劍！
劍尖筆直地指向神龕前的岳不群，一股決絕的氣勢從他身上爆發(fā)出來！
“岳師弟！” 封不平的聲音嘶啞，“多說無益！是非曲直，恩恩怨怨，盡在劍中！”
“你我今日在此，當著華山列祖列宗的面，一戰(zhàn)定乾坤！”
“你勝！我?guī)熜值苋?，任憑處置！要殺要剮，絕無怨言！”
“你??！” 他劍尖微顫，指向神龕，“劍宗諸位先人的牌位……當歸我等！華山正統(tǒng)，亦歸我劍宗！”
“如此……可好？！”
森然劍意牢牢鎖定了岳不群，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。
岳不群臉上沒有任何懼色，反而緩緩地吐出一個字：
“好！”
話音落下的同時，岳不群手腕一翻，腰間的浩然也已脫鞘而出！
他持劍而立，劍尖斜指地面，朗聲道：
“此戰(zhàn)，岳某人應下了！”
“劍客本就該用劍來說話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