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光！照門縫！” 我對著林曉嘶吼！
林曉早已將光柱重新死死釘在門縫上！
“嗷——！” 一聲充滿憤怒和痛苦的尖嘯在門外炸響！伴隨著物體被強(qiáng)光逼退的摩擦聲！
暫時又被擋回去了。
我和林曉癱坐在地上，渾身被冷汗浸透，像剛從水里撈出來。剛才短短的幾分鐘，像在鬼門關(guān)走了一遭。
【顧客（未知）滿意度：滿意】
【獲得生存點：+5】
【當(dāng)前生存點：20/100】
【警告：檢測到店主于閉店時間進(jìn)行交易！違反規(guī)則二！】
【懲罰：便利店防御等級臨時下降10%（疊加），持續(xù)至下次升級。當(dāng)前總防御等級：-20%】
【警告：當(dāng)前防御等級過低，存在被突破風(fēng)險！】
系統(tǒng)提示像一盆冰水，澆滅了我剛剛因為獲得5點生存點而升起的一絲暖意。
防御等級又降了！現(xiàn)在是-20%！
而且……那個未知的顧客，他只給了5點？是因為商品便宜？還是因為他“滿意”的程度不高？或者……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顧客？
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。我好像……做了一筆極其愚蠢的交易。用珍貴的商品和再次降低的防御，換來了區(qū)區(qū)5點生存點和暫時驅(qū)離水鬼的假象？不，水鬼根本沒走，那個聲音一走她就回來了！
“黎姐…我們…我們是不是做錯了？” 林曉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絕望，她也看到了系統(tǒng)提示的光。
我沉默著，看著門外黑暗中手電光柱邊緣不斷涌動、試圖靠近的灰霧，聽著那怨毒的嘶吼，感受著整個金屬堡壘在-20%防御下傳來的、比之前更清晰的震動感。
防御等級-20%的后果，比預(yù)想中來得更快，更猛烈。
那個水鬼，似乎也感知到了堡壘的虛弱。她的攻擊不再是狂暴的撞擊和抓撓，而是變得……更有針對性，更加詭異。
“沙沙…沙沙沙…”
刮擦聲再次響起，但不再是雜亂無章。聲音集中在堵門金屬堆的幾個關(guān)鍵的連接處和薄弱點。每一次刮擦，都伴隨著金屬疲勞的細(xì)微呻吟。
“滴答…滴答…”
冰冷的水滴聲，開始從門縫上方滲透進(jìn)來。渾濁的水珠，帶著濃重的淤泥腐臭味，滴落在堡壘內(nèi)側(cè)的地面上，匯成一小灘一小灘骯臟的水漬。
這些水漬……正在緩慢地、無聲無息地，向著我和林曉所在的位置蔓延！
“黎姐！水！水過來了！” 林曉驚恐地低叫，手電光柱下意識地掃向地面。只見那些渾濁的水漬，像有生命的小蛇，蜿蜒著爬過冰冷的地磚，離我們的腳邊越來越近！
我頭皮發(fā)麻！想起之前被水漬纏住腳踝的恐怖經(jīng)歷！
“后退！離水遠(yuǎn)點！” 我拉著林曉，踉蹌著向后縮，一直退到柜臺邊緣，背靠著冰冷的柜體。
那些水漬似乎失去了目標(biāo)，在原地緩慢地蠕動、匯聚，不再前進(jìn)。但那種被冰冷毒蛇窺伺的感覺，絲毫沒有減弱。
“砰！”
一聲沉悶的撞擊，精準(zhǔn)地砸在堡壘上方一塊之前被撞彎的金屬板上！本就變形的金屬發(fā)出痛苦的呻吟，向內(nèi)凹陷得更深了！更多的灰霧和濕冷的空氣涌了進(jìn)來！
“她…她在拆房子！” 林曉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不是拆房子，是在精準(zhǔn)地破壞我們的防御！-20%的防御，讓她能更輕易地找到薄弱點！
“手電！光！” 我吼道，聲音因為緊張而嘶啞。光是我們唯一的依仗！
林曉立刻將光柱重新鎖定在門縫被破壞最嚴(yán)重的地方。光柱照射下，外面?zhèn)鱽硗纯嗟乃圾Q和后退聲。但這一次，她退得沒那么遠(yuǎn)了。嘶吼聲中除了痛苦，還夾雜著一種狂暴的、歇斯底里的瘋狂！
她在適應(yīng)！或者，她在被逼到絕境，準(zhǔn)備拼死一搏！
“黎姐！光…光又變暗了！” 林曉帶著哭腔喊道。她手中的第二支手電筒，光束也開始變得昏黃，電力在飛速消耗！
該死！電池?fù)尾涣硕嗑昧耍∩纥c只剩20點！再買一支手電筒？1點。但買了又能撐多久？靈力電池？3點一個，但需要時間“充能”，遠(yuǎn)水解不了近渴！圣光符？5點一次性的，能有多大效果？
防御符文？8點！太貴了！而且需要“刻畫”，現(xiàn)在哪有時間和條件？
怎么辦？！絕境！
就在我腦中飛速權(quán)衡、絕望感如潮水般上涌時——
“滋啦…滋…滋啦…”
頭頂，那幾盞早已熄滅的應(yīng)急指示燈，竟然再次微弱地、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閃爍起來！光芒比之前更加黯淡，像風(fēng)中殘燭，隨時會徹底熄滅！
但就是這微弱的光芒亮起的瞬間——
“嗷嗷嗷——?。?！”
門外傳來了水鬼凄厲到極致的慘嚎！仿佛遭受了比強(qiáng)光手電猛烈十倍的打擊！同時響起的，還有瘋狂后退、撞擊、翻滾的聲音！
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和林曉都愣住了。
應(yīng)急燈？它怎么突然又亮了？而且效果這么強(qiáng)？
“黎姐！快看！” 林曉突然指著門縫下方，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(diào)。
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。
只見地上那些原本緩慢蠕動、試圖靠近我們的渾濁水漬，在應(yīng)急燈極其微弱的光芒閃爍下，竟然像被高溫灼燒的油脂一樣，發(fā)出極其細(xì)微的“滋滋”聲，并且開始…退縮？不，是蒸發(fā)！那些水漬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、變干！
光！應(yīng)急燈的光！雖然微弱，但對水鬼和水漬的克制效果，竟然遠(yuǎn)超強(qiáng)光手電！
我猛地抬頭，看向天花板上那幾盞在黑暗中頑強(qiáng)閃爍、仿佛隨時會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應(yīng)急燈。為什么？為什么它的光這么有效？因為它是系統(tǒng)自帶的？帶著某種特殊的“凈化”或“驅(qū)邪”屬性？
“林曉！省電！關(guān)掉手電！” 我當(dāng)機(jī)立斷！
林曉愣了一下，雖然不明白，但還是立刻關(guān)閉了手電筒。
黑暗瞬間吞噬了我們。只有天花板上那幾盞應(yīng)急燈，還在極其微弱地、時斷時續(xù)地閃爍著，每一次閃爍，都只能照亮極小的一片區(qū)域，大部分地方依舊沉浸在濃重的黑暗里。
但就在這微弱光芒閃爍的間隙——
門外，水鬼的慘嚎和翻滾聲更加劇烈了！充滿了無法忍受的痛苦！地上的水漬也像受驚的蛇，瘋狂地向遠(yuǎn)離應(yīng)急燈光芒的方向退縮，匯聚到堡壘最陰暗的角落，縮成一小團(tuán)，不敢再蔓延！
有效！真的有效！
我和林曉背靠著柜臺，在絕對黑暗和微弱光芒的交替閃爍中，緊張地傾聽著門外的動靜。
水鬼的慘嚎持續(xù)了大約一兩分鐘，漸漸變成了痛苦而虛弱的嗚咽，最后……徹底消失了。
門外的灰霧中，一片死寂。
走了？還是暫時退卻了？
應(yīng)急燈的光芒又頑強(qiáng)地閃爍了幾下，然后，徹底熄滅了。最后一點光源消失，便利店重新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。
死寂。
我和林曉在黑暗中，屏息凝神，豎著耳朵捕捉著任何一絲聲響。
沒有刮擦聲。
沒有撞擊聲。
沒有滴水聲。
沒有喘息聲。
只有我們兩人壓抑的呼吸和心跳。
又過了漫長的幾分鐘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。
“她…她走了？” 林曉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和不敢置信。
“可能…暫時吧?！?我長長地、緩緩地吐出一口氣，緊繃到極限的神經(jīng)終于稍微松弛了一點點，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憊和全身傷口的劇痛。我靠著柜臺滑坐到地上，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黑暗中，時間失去了意義。我和林曉背靠著背，互相支撐著，在極度的疲憊和緊繃后的虛脫中，意識開始模糊。我們不敢睡死，只能輪流強(qiáng)撐著警戒，但身體的極限已經(jīng)到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也許一個小時，也許更久。
一絲微弱的光線，極其艱難地穿透了堵門堡壘的縫隙，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灰蒙蒙的，帶著晨曦的涼意。
天……亮了。
電子鐘猩紅的數(shù)字，無聲地跳動著：6:00。
【平安便利店】
【店主：黎愿】
【當(dāng)前生存點：20/100】
【狀態(tài)：輕度傷勢（多處劃傷），疲憊】
【規(guī)則二：天黑閉店狀態(tài)解除?！?/p>
【警告：店鋪防御等級：-20%（臨時）。請盡快提升店鋪等級或修復(fù)?！?/p>
冰冷的系統(tǒng)提示音，如同天籟般在死寂中響起。
天亮了。
我和林曉幾乎是同時癱軟下去，像兩灘爛泥，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。緊繃了一夜的神經(jīng)驟然松弛，帶來的不是解脫，而是幾乎要將人壓垮的疲憊和全身無處不在的劇痛。傷口火辣辣地疼，骨頭像散了架，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。
但活著。我們還活著。
“黎姐…” 林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哽咽，“天亮了…我們…我們活下來了…”
“嗯?！?我應(yīng)了一聲，聲音嘶啞得厲害。喉嚨干得像要冒煙。我掙扎著想坐起來，查看一下門外的狀況，但稍微一動，全身的肌肉都發(fā)出抗議的酸痛。
“你先別動！” 林曉比我恢復(fù)得快一點，她摸索著，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癟癟的塑料水壺，擰開蓋子，小心翼翼地遞給我，“喝…喝點水…我只有這么多了…”
我接過水壺，入手很輕。里面的水大概只剩下幾口。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（雖然黑暗中看不清），小口抿了一下。冰涼的水滑過干涸灼痛的喉嚨，帶來一絲短暫的慰藉。我把水壺遞還給她。
“你也喝點。”
林曉沒推辭，也喝了一小口，珍惜地蓋好蓋子收起來。
“我們…我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？” 她小聲問，聲音里充滿了迷茫和恐懼。門外雖然安靜了，但昨晚的恐怖經(jīng)歷像烙印一樣刻在心頭。堡壘外面是什么？那個水鬼真的走了嗎？還有那個未知的顧客……
“先想辦法加固這里?！?我強(qiáng)迫自己冷靜思考。防御等級-20%，這個破門洞就是最大的隱患?！叭缓蟆謇淼赇?，準(zhǔn)備營業(yè)?！?想到“營業(yè)”，我的心又沉了下去。新的顧客會是什么？像屠夫？還是像那個未知的“紳士”？或者……水鬼去而復(fù)返？
生存點只有20。昨晚消耗了一支手電筒（1點），收入5點（迷幻粉塵交易），凈賺4點？但這代價是防御等級暴跌！這筆買賣虧到姥姥家了！
“營業(yè)？” 林曉的聲音充滿驚懼，“還…還要接待那些…東西？”
“規(guī)則如此。” 我疲憊地說，“不開店，沒有生存點，我們一樣得死?！?而且，提升店鋪等級，或許才能修復(fù)防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