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殘陽一個箭步?jīng)_上前："燕七？你怎么..."
"我是來報信的！"燕七掙脫束縛，氣喘吁吁地說，"血影教集結(jié)了大批人馬，三天內(nèi)就會攻到這里！崔無常斷指之仇，他們不會善罷甘休！"
凌霜聞聲趕來，冷眼看著燕七："血影教的走狗，有何可信？"
"我不是血影教的人！"燕七大聲道，"我潛入他們內(nèi)部是為了調(diào)查一件事。"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染血的布條，"這是從血影教秘閣偷出來的，上面記載了當(dāng)年玄冰門滅門的真相！"
柳殘陽接過布條，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。借著火光，他辨認(rèn)出幾行關(guān)鍵信息："...玄冰門掌門夫人未死...囚于藥王谷禁地...九幽真經(jīng)總綱..."
"掌門夫人？"凌霜臉色大變，"這不可能！我親眼看見她..."
"你看見的是替身。"燕七打斷她，"真正的掌門夫人被秘密押送去了藥王谷。因?yàn)樗?.."他看了一眼白芷，"藥王谷谷主的親妹妹。"
白芷倒吸一口冷氣："這不可能！谷主從未提過..."
"你不過是藥王谷普通弟子，怎會知道這等機(jī)密？"燕七冷笑，"我潛伏三年，就是為了查明真相。"
柳殘陽腦中嗡嗡作響。如果燕七所言屬實(shí)，那么他的生母可能還活著，而且被囚禁在藥王谷！
"你有什么證據(jù)？"凌霜厲聲問。
燕七從腰間解下一個錦囊，倒出一枚玉佩："這是在血影教秘閣找到的，與柳殘陽那塊是一對。"
柳殘陽取出自己的玉佩對比，兩塊玉的紋路完全吻合，只是燕七帶來的那塊背面刻著一個"雪"字。
"掌門夫人閨名映雪。"凌霜的聲音微微發(fā)顫，"這確實(shí)是她的貼身之物..."
白芷臉色蒼白："如果谷主真的囚禁了自己的妹妹...那藥王谷與玄冰門的恩怨..."
"不止如此。"燕七嚴(yán)肅地說，"血影教之所以追殺柳殘陽，不僅為了《九幽真經(jīng)》，還因?yàn)樗纳矸?。他是玄冰門與藥王谷血脈的結(jié)合，體內(nèi)流淌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。若能控制他，就等于掌握了打開'九幽秘境'的鑰匙！"
"九幽秘境？"柳殘陽皺眉，"那是什么？"
"傳說中《九幽真經(jīng)》的發(fā)源地。"凌霜解釋道，"據(jù)說秘境中有能讓人一步登天的力量，但也有可能釋放出毀滅江湖的惡魔。"
眾人陷入沉默。這些信息太過震撼，一時間難以消化。
"燕七。"柳殘陽直視曾經(jīng)的"叛徒"，"我憑什么相信你？"
燕七坦然迎上他的目光："就憑我冒死回來報信。如果我真是血影教的人，大可不必如此。"他頓了頓，"況且..."
他看向白芷，眼神突然變得柔和："我欠白姑娘一條命。三年前我重傷垂死，是她救了我。這份恩情，我燕七永世不忘。"
白芷驚訝地看著他："你是...那個渾身是傷的獵戶？"
燕七點(diǎn)頭："當(dāng)時我偽裝身份調(diào)查血影教與藥王谷的聯(lián)系，被他們發(fā)現(xiàn)后險些喪命。"
凌霜思索片刻："無論如何，血影教來襲的消息寧可信其有。我們必須立刻準(zhǔn)備撤離。"
"不。"柳殘陽突然道，"我們不走。"
所有人都看向他。
"如果血影教要來，就讓他們來。"柳殘陽的聲音冷如玄冰，"這一次，我要主動迎戰(zhàn)。"
"太危險了！"白芷急道，"你才剛剛開始學(xué)習(xí)玄冰門武功..."
"正因如此，這里的地形對我們有利。"柳殘陽分析道，"玄冰門遺址機(jī)關(guān)重重，加上凌護(hù)法和眾弟子熟悉地形，我們以逸待勞，勝算更大。"
凌霜沉吟片刻："少主說得有理。但我們需要更多準(zhǔn)備。"她看向燕七，"你既然能從血影教內(nèi)部逃出，可知他們具體來了多少人？由誰帶隊(duì)？"
"崔無常帶隊(duì)，但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后的'血手判官'莫天機(jī)。"燕七說，"此人武功深不可測，是血影教現(xiàn)存三大高手之一。隨行的至少有五十名精銳教眾。"
"五十對二十..."凌霜計算著，"敵眾我寡，但并非毫無勝算。"
"還有我。"白芷堅定地說，"雖然武功不高，但用毒用藥可擋十人。"
"也算我一個。"燕七拍拍胸膛，"我的鐵劍雖糙，砍幾個血影教徒還是夠用的。"
柳殘陽看著眼前的三人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盡管前路艱險，但至少他不是孤軍奮戰(zhàn)。
"好。"他沉聲道，"三天時間，足夠我學(xué)會寒霜劍法的基礎(chǔ)。凌護(hù)法，明日一早開始特訓(xùn)。"
夜深了，眾人各自回去休息。柳殘陽卻輾轉(zhuǎn)難眠，索性起身來到洞外。令他意外的是，燕七已經(jīng)坐在那里，仰頭望著星空。
"睡不著？"燕七頭也不回地問。
柳殘陽在他身邊坐下："太多事情想不明白。"
"江湖就是這樣，永遠(yuǎn)有解不完的謎。"燕七遞給他一個酒囊，"來一口？"
柳殘陽接過酒囊喝了一口，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燒到胃里："你說我母親...還活著？"
"根據(jù)我查到的線索，是的。"燕七的聲音低沉，"但藥王谷禁地機(jī)關(guān)重重，就算是你也未必能闖進(jìn)去。"
"我一定要試試。"柳殘陽握緊拳頭，"等解決血影教的威脅后。"
燕七側(cè)頭看他："你恨血影教嗎？"
"他們殺了我的養(yǎng)父和師弟，滅了我生父的門派。"柳殘陽冷冷道，"你說呢？"
"仇恨會蒙蔽人的眼睛。"燕七輕聲道，"和白姑娘說的一樣。"
柳殘陽皺眉："你偷聽我們說話？"
"不是故意的。"燕七笑了笑，"我耳朵比較靈。"他仰頭灌了一大口酒，"柳殘陽，江湖不是非黑即白。血影教中有惡人，也有被逼無奈之人；正派中有俠士，也有偽君子。"
"你想說什么？"
"我想說..."燕七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，"當(dāng)你面對莫天機(jī)時，記住他首先是一個人，然后才是你的敵人。了解你的敵人，才能戰(zhàn)勝他。"
柳殘陽若有所思。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游俠，偶爾會流露出超乎尋常的智慧。
"燕七。"他忽然問，"你為什么對白芷那么特別？"
燕七的手頓了一下，酒液從嘴角滑落。他擦了擦嘴，露出慣常的玩味笑容："因?yàn)樗冗^我啊，不是說了嗎？"
"不止如此。"柳殘陽直視他的眼睛，"你看她的眼神...不一樣。"
燕七沉默良久，輕聲道："有些事，時候未到，不能說。"他站起身，"早點(diǎn)休息吧，明天開始你要吃大苦頭了。"
看著燕七離去的背影，柳殘陽心中疑惑更深。這個人身上有太多謎團(tuán)，但他莫名覺得可以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