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藥入腹,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化作涓涓細流,溫養(yǎng)四肢百骸。
恰恰相反,它像是一顆被點燃的太陽,在岳小恒的丹田氣海之中,轟然炸裂!
“轟!”
一股狂暴到極致的藥力,如同決堤的火山熔巖,挾裹著焚山煮海之勢,瞬間沖入了他那 狹窄而脆弱的經脈!
“呃啊——!”
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,從岳小恒的齒縫間擠出。
劇痛!
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劇痛!
如果說,之前蘇峰的拳腳是鈍器擊打,那么此刻,這股藥力就是千百柄燒紅的鋼刀,在他身體的每一寸經脈中瘋狂地切割、穿刺、灼燒!
經脈,在寸寸斷裂!
氣血,在瞬間沸騰!
五臟六腑,都仿佛被置于烈火之上炙烤,發(fā)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。
岳小恒的身體猛地弓起,像一只離水的蝦,渾身的青筋根根暴突,皮膚之下,仿佛有無數(shù)條火蛇在瘋狂竄動,將他的體表映照得一片赤紅。
豆大的汗珠,剛剛滲出毛孔,便被那恐怖的高溫瞬間蒸發(fā),化作裊裊白氣,在他頭頂繚繞。
他死死咬著牙關,牙齦早已滲出血來,滿口的腥甜與苦澀交織。
他知道,自己終究是小覷了胡羽陽,也小覷了這位天之驕子隨手“施舍”的丹藥。
這絕非凡品!
其藥力之霸道,是筑基期修士所用,根本不是他區(qū)區(qū)一個練氣二層的小修士所能承受的!
那磅礴的靈氣,此刻對他而言,不是甘霖,而是足以撐爆一切的劇毒!
意識,在劇痛的浪潮中開始模糊。
恍惚間,胡羽陽那淡漠而輕蔑的背影,再次浮現(xiàn)在他的腦海之中。
“蚍蜉撼樹,可笑不自量?!?/p>
“所謂的誓言,不過是弱者無能為力的嘶吼……”
不!
我不是弱者!
我的誓言,更不是嘶吼!
岳小恒猛地睜開雙眼,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眸子里,迸射出駭人的精光。
緊接著,蘇青檀那含淚卻無比堅定的臉龐,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“岳小恒,我等你?!?/p>
“我等你來娶我,非你不嫁!”
“我陪你賭這一朝騰飛機會!”
青檀……
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,從他靈魂的最深處噴薄而出!
那是守護的意志,是男人的承諾,是蚍蜉逆天而行的不屈!
“給我……煉?。?!”
他發(fā)出一聲源自神魂的咆哮。
既然經脈承受不住,那就碎了重塑!
既然肉身即將崩潰,那就破而后立!
他放棄了所有抵抗,反而敞開心神,以一種近乎自毀的瘋狂姿態(tài),主動引導著那股狂暴的藥力,沖刷著自己的每一寸血肉,每一根骨骼!
咔嚓……咔嚓……
體內,傳來了骨骼斷裂的細微聲響。
經脈,在被徹底撕裂之后,又被那精純的藥力以一種更加堅韌、更加寬闊的方式,重新連接、塑造!
痛苦,達到了極致!
但在這極致的痛苦之中,一絲前所未有的舒爽與強大,也開始悄然滋生。
就像是久旱的河床,迎來了天河倒灌,雖然過程充滿了毀滅,但最終,必將匯聚成一片更加浩瀚的汪洋!
不知過了多久,也許是一瞬,也許是永恒。
當那股狂暴的藥力終于被他那千瘡百孔的身體徹底吸收、煉化之后。
“啵!”
一聲輕響,仿佛是某種無形的桎梏被打破。
岳小恒丹田氣海內的靈氣,瞬間壯大了數(shù)倍不止,并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(tài),沖破了練氣二層的壁壘!
練氣三層!
然而,這僅僅只是開始!
那藥力依舊雄渾,余勢不減,帶著他一路高歌猛進!
三層中期……
三層后期……
三層巔峰!
“轟隆!”
又是一聲悶響,他體內的氣息,再次暴漲!
練氣四層!
短短一夜之間,連破兩境!
當最后一絲藥力徹底融入他的四肢百骸,岳小恒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。
那口濁氣,竟是漆黑如墨,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,落在地上,發(fā)出了“滋滋”的輕響,將堅硬的石板地都腐蝕出了一個小坑。
而他自己,更是狼狽到了極點。
一層厚厚的、黏膩的、散發(fā)著惡臭的黑色油泥,從他的毛孔中被盡數(shù)排出,將他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,活像一個剛從墨汁染缸里撈出來的泥人。
岳小恒低頭看了看自己,又聞了聞那股差點把自己熏暈過去的惡臭,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。
他能感覺到,自己的身體,發(fā)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。
骨骼,堅硬數(shù)倍。
經脈,寬闊幾成。
五感,更是敏銳了兩倍不止!
隔著墻壁,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,隔壁巷子里,婦人說話的聲音。
這就是……力量!
胡羽陽,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,你那顆用來打發(fā)螻蟻的丹藥,不僅沒有撐死我,反而成了我踏上仙路的第一塊、也是最堅實的一塊基石!
這份“大禮”,我岳小恒,記下了!
他強忍著身上的惡臭,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,打起一桶又一桶冰冷的井水,開始瘋狂地沖刷著自己的身體。
那黑色的油泥,黏稠無比,他足足用了半個時辰,搓掉了半層皮,才勉強將自己清洗干凈。
井邊的石板上,留下了一大片黑色的、散發(fā)著腥臭的污漬,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。
……
與此同時,蘇家。
內院的書房里,燈火通明。
蘇伯庸,正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太師椅上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,發(fā)出“篤、篤、篤”的輕響。
他已經在這里坐了整整一個時更。
沒有看書,也沒有修煉,只是在思考。
那雙在商海與人情世故中浸淫了幾十年,早已變得渾濁的眼睛里,此刻卻閃爍著鷹隼般銳利的光芒。
他的腦海中,正一遍又一遍地,回放著黃昏時分,在自家院門口發(fā)生的那一幕。
兒子蘇峰的第一拳,又快又狠,直取岳小恒的面門。
以他多年摸爬滾打的眼力,看得清清楚楚,那一拳,封死了岳小恒所有的閃避角度。
可偏偏,岳小恒就那么“恰好”地身體后仰,以細微之差避開了。
蘇峰的第二記掃堂腿,更是勢大力沉,足以踢斷碗口粗的木樁。
可岳小恒,又那么“巧合”地被石子絆了一下,踉蹌后退,再次完美避過。
一次,是運氣。
兩次……
蘇伯庸的眼神,變得愈發(fā)深邃。
這世上,哪有那么多的巧合!
那看似笨拙的動作,那充滿破綻的姿態(tài),背后隱藏的,是一種他對時機與距離,巧妙掌控力!
哪能是練氣二層能擁有的東西?
最讓他想不通的,是后面的發(fā)展。
一個能如此精準閃避的人,為何會放棄抵抗,任由蘇峰騎在身上,打得跟死狗一樣?
那不合常理!
除非……那場毒打,是他故意的!
他在演戲!
演給誰看?
演給我看!
蘇伯庸的手指,猛地停住了。
一個大膽的念頭,在他心中升起。
這個小子,從頭到尾,都在算計我!
他用前兩次“神乎其技”的閃避,來吸引我?
然后,再用一場“甘愿受辱”的苦肉計,來刺激我?
他是在用這種方式,告訴我——我,岳小恒,不是你們看到的那么簡單!
我身上有秘密!
若真如此,
這是好可怕的隱忍!
這還是那個在霜落縣西巷,人人可欺的窮小子嗎?
蘇伯庸只覺得一股寒意,從脊椎骨升起。
他怕的,不是岳小恒的實力,而是在如此絕境之下,依舊能保持絕對冷靜,并且瞬間布局反擊的這份心智!
這小子,是龍是蛇,還未可知。
但絕不是一條任人踩捏的泥鰍!
“爹,您還沒睡?”
書房的門被推開,蘇峰端著一碗安神湯走了進來。
他看到父親凝重的臉色,不由得撇了撇嘴:“爹,您還在想那姓岳的小子?一個廢物而已,值得您這么費心?今天打得輕了,下次我見他一次,打他一次,看他還敢不敢來!”
蘇伯庸抬起眼,冷冷地瞥了他一眼。
“蠢貨!”
一聲低喝,讓蘇峰渾身一顫。
“你以為,你今天真的打到他了?”蘇伯庸的聲音,冰冷如鐵。
蘇峰愣住了,不解道:“爹,您這是什么意思?我明明把他打得……”
“你再仔細想想!”蘇伯庸打斷了他,“他那兩次閃避,真的是運氣?”
被父親這么一提醒,蘇峰也皺起了眉頭。
他雖然沖動,但不是傻子。
回想起來,那兩次閃避,確實……詭異得有些過分。
“可是……他后來不是沒躲嗎?”蘇峰爭辯道。
“那才是他最高明的地方!”蘇伯庸冷哼一聲,“示敵以弱,藏鋒于鞘!他是在故意讓你打,故意讓我看!他在賭!賭青檀?還是在賭……我這個做父親的,會不會因為一絲疑慮,而給他留一線生機!”
蘇峰聽得目瞪口呆,半晌才難以置信地說道:“不……不可能吧?一個練氣二層的窮小子,哪來這么深的心機?”
“所以,我才要親自去看看。”
蘇伯庸猛地站起身,眼中閃過一絲決絕。
“你留在家里,看好你妹妹,不準她再出門!我倒要看看,這條藏在泥潭里的小龍,究竟想耍什么花樣!”
說罷,他不顧蘇峰的勸阻,身形一晃,悄悄地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。
他沒有走大路,而是穿梭于霜落縣那錯綜復雜的小巷屋頂之上,幾個起落,便已來到了西巷小恒家屋頂。
他收斂氣息,如同一只夜梟,悄然定在了岳小恒那破敗小屋上,借著瓦片的陰影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個小院。
院子里,靜悄悄的。
但蘇伯庸的眉頭,卻瞬間皺了起來。
不對勁!
空氣中,彌漫著一股淡淡的、卻極為精純的藥香。
這種藥香,他把那顆丹藥吃了?
而且,除了藥香,還有一股……極其難聞的腥臭味!
他的目光,瞬間鎖定了院子角落里的那口水井。
井邊的石板上,有一大片還未干透的、黑色的水漬。
那股腥臭味,正是從那里散發(fā)出來的。
這是……伐毛洗髓?!
蘇伯庸的心,狠狠地抽動了一下!
據說只有服用高階丹藥,進行脫胎換骨般的伐毛洗髓,才會排出如此腥臭的體內雜質!
難道……
他將神識揉成細絲,小心翼翼地探了出去,如同一根無形的觸須,緩緩地、一點一點地,朝著那間破屋子延伸過去。
屋內,氣息平穩(wěn),悠長。
但那氣息的強度……
蘇伯庸的瞳孔,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?。?/p>
練氣四層!
絕對是練氣四層!
怎么可能?
!
黃昏時,他還只是一個練氣二層的弱者!
短短幾個時辰,他不僅傷勢盡復,還連破兩境?
!
難道是那顆丹藥?
不對!
蘇伯庸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。
他檢查過那顆丹藥,雖然品相不錯,但絕不可能有如此逆天的功效!
那……真相難道是?
這個岳小恒,一直在隱藏實力!
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一個局!
一個精心布置的、用來麻痹自己,試探自己底線的局?
他根本不是什么窮小子,他背后,一定有高人!要不怎么敢招惹鐵皮野豬和胡羽陽那天驕。
甚至……有某個自己得罪不起的勢力,難道是李家?或者是縣城城主府?
想到這里,蘇伯庸只覺得后背一陣發(fā)涼。
差一點!
就差一點,自己就因為兒子的魯莽,給蘇家招來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大敵!
他死死地盯著那間安靜的破屋,眼神變幻不定,時而驚懼,時而慶幸,時而又充滿了更深的忌憚。
許久,他才緩緩地、悄無聲息地退去,來時如風,去時如影。
只是,他那顆堅硬如鐵的心,已經被今夜的發(fā)現(xiàn),徹底鑿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。
裂縫里,充滿了名為“懷疑”與“恐懼”的種子。
他知道,從今夜起,他對岳小恒的策略,必須徹底改變了。
從“隨意打殺的螻蟻”,變成了“必須謹慎對待的、藏在暗處的毒蛇”!
……
清晨的第一縷陽光,透過窗欞,照在了岳小恒的臉上。
他緩緩睜開眼,長長地吐出了一口白氣。
那一夜的修煉,讓他徹底鞏固了練氣四層的境界。
他能感覺到,自己的身體里,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。
他走到院中,看著那塊被他用來墊桌腳的、半人高的青石,深吸了一口氣,猛地一拳揮出!
沒有動用絲毫靈力,純粹的肉身之力!
“砰!”
一聲悶響!
那塊堅硬的青石,竟如同豆腐一般,被他一拳打得飛出四五米遠,斷成兩截!
岳小恒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拳頭,眼中閃過一絲震撼,隨即被疼痛所取代。
“真他媽疼....”
這就是伐毛洗髓后的力量!
現(xiàn)在的他,單憑肉身,恐怕就能輕易碾壓之前的自己!
力量,是男人最大的底氣。
有了這份力量,他心中的那個計劃,也終于可以開始實施了。
光靠采藥賣藥,就算他效率再高十倍,也湊不齊迎娶青檀的天價彩禮,更別提那三十六萬靈石的生育補貼了。
他必須,另辟蹊徑!
而他最大的優(yōu)勢,便是腦子里,那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、截然不同的知識體系!
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,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舊衣服,朝著霜落縣最繁華的東街走去。
他的目標,是“鐵家老鋪”——那個他之前賣出第一份劍鞘設計圖的鐵匠鋪。
“鐵家老鋪”是霜落縣最大的兵器鋪,鋪子的主人鐵山,人稱鐵老爹,是個手藝精湛、為人還算公道的煉器師。
當岳小恒走進那間終年彌漫著煤煙與鐵屑氣息的鋪子時,幾個正在挑選兵器的修士,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,與他拉開了距離。
沒辦法,西巷窮小子的名聲,實在太深入人心了。
正在柜臺后算賬的鐵老爹,抬起頭看了他一眼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訝異。
眼前的少年,似乎……和昨天有些不一樣了。
腰桿挺得筆直,眼神沉靜而自信,行走之間,步伐穩(wěn)健,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。
“小子,傷好了?”鐵老爹放下賬本,聲音洪亮地問道。
他昨天也聽說了西巷的“趣事”。
“勞鐵老爹掛心,一點皮外傷,不礙事。”岳小恒微微一笑,不卑不亢地說道。
他將一個布包,放在了柜臺上,緩緩打開。
里面,是十幾張畫滿了各種復雜圖案的獸皮紙。
“鐵老爹,我又畫了些新樣子,您給看看,能值幾個錢?”
鐵老爹的目光,落在了那些圖紙上,眼神瞬間就變了。
如果說,岳小恒上次帶來的劍鞘設計,只是新穎、別致。
那么這一次,圖紙上的東西,簡直可以說是……精妙絕倫!
那是一種名為“多功能組合式劍鞘”的設計。
劍鞘之上,不僅有基礎的防御功能,還預留了可以加裝“袖箭發(fā)射器”、“短刃彈射槽”、“微型靈力護盾符紙激發(fā)口”的模塊化接口!
更夸張的是,其中一張圖紙上,甚至畫出了一種利用杠桿和彈簧原理,可以瞬間彈出鎖鏈,用于抓捕或攀爬的“飛爪”結構!
這些設計,完全超出了這個世界主流煉器師的想象!
鐵老爹看得是倒吸一口涼氣,他一把抓起圖紙,像是捧著什么絕世珍寶,翻來覆去地看,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:“這……這怎么可能想到……”
他猛地抬起頭,死死地盯著岳小恒,眼神中充滿了震撼與不可思議:“小子,這些……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?”
岳小恒心中早有準備,平靜地回答道:“晚輩前些日子墜崖,大難不死,腦子里就多了些稀奇古怪的想法,讓您見笑了?!?/p>
這個解釋,合情合理。
修仙世界,奇遇本就是常態(tài)。
鐵老爹深吸了一口氣,壓下心中的激動,他指著那些圖紙,聲音都有些顫抖:“小子,這些圖紙,我不收!我……鐵家老鋪,想跟你做一筆更大的買賣!”
“哦?”岳小恒眉毛一挑,靜待下文。
“你出圖紙,我負責煉制、銷售!”鐵老爹的眼中,閃爍著商人的精光,“利潤,你三,我七!”
“鐵老爹,”岳小恒笑了,笑得風輕云淡,“您這個算法,不對?!?/p>
“圖紙,是核心。沒有圖紙,您煉制的,不過是普通的凡鐵?!?/p>
“而有了我的圖紙,您煉制的,將是能讓整個霜落縣,甚至雁門平原都為之瘋狂的‘神器’!”
“所以,利潤,我七,你三!”
鐵老爹的臉色,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他沒想到,這個看似溫和的少年,談起生意來,竟是如此的……貪心不足,寸步不讓!
“小子,你別太貪心!”鐵老爹壓低了聲音,“沒有我的鋪子,你的圖紙就是一堆廢紙!而且,你別忘了,這霜落縣,是誰家的天下!你搞出這么大的動靜,李家能放過你?”
他口中的李家,正是盤踞在霜落縣的修仙家族。
岳小恒臉上的笑容,絲毫未變。
“李家,我自然會去應付。”
“至于圖紙……鐵老爹,您是聰明人。您覺得,我既然能畫出這些,還會畫不出更好的嗎?”
“您今天若是錯過了,明天,或許就是縣里其他的王家鋪子、張家鋪子,來找我談‘七三開’了?!?/p>
這一句話,精準地戳中了鐵老爹的要害!
他死死地盯著岳小恒,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,陰晴不定。
他看到了眼前少年眼中的自信,那是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!
良久,鐵老爹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,頹然地坐回了椅子上,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五五!最多五五開!這是我的底線!我可以先付你一塊下品靈石?!?/p>
“成交。”岳小恒爽快地點了點頭。
中式砍價本來就是這樣,他要的,本就不是那多出來的兩成利潤。
他要的,是鐵老爹的態(tài)度,是這場合作中,自己的主導權!
更重要的,他要借鐵家老鋪這塊招牌,將自己的“價值”,徹底地、高調地,展現(xiàn)在整個霜落縣所有勢力的面前!
他這只沉寂了許久的“蚍蜉”,終于要開始,輕輕地,晃動那棵名為“霜落縣”的大樹了!
他知道,一棵更加高大、更加遙遠的參天巨木之上,那個名為胡羽陽的天才,依舊對自己……不屑一顧。
但這,都無所謂了。
因為,游戲,已經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