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向盤在我手心滲出了汗。后視鏡里，她的臉模糊不清，但那雙探究的眼睛，卻像兩道利劍，刺穿了我七年來苦心經營的偽裝。
永遠都得不到的人？
我的腦海中，瞬間閃過無數個她的瞬間。她在會議上運籌帷幄的樣子，她疲憊時在后座靠著車窗睡著的樣子，她偶爾因為一個成功的項目而露出淺淺微笑的樣子……這個人，不就是她嗎？
我喉結滾動，艱難地吞咽了一下。我不能承認，也無法否認。承認，是僭越，是打破我們之間唯一的平衡；否認，是對我自己這七年青春最殘忍的背叛。
最終，我選擇了一個最安全，也最卑微的答案。
“每個人，大概都有過吧，顧總?！?/p>
我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，聽不出任何波瀾。
她聽后，像是得到了某種慰藉，又像是更加失落。她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，便不再說話，重新將頭轉向了窗外。
我知道，這個話題結束了。我安全過關，卻也永遠地關上了那扇可能存在的門。心口像是破了一個大洞，冷風呼呼地往里灌。
車子很快抵達了她的半山別墅。我停好車，像往常一樣下車為她開門。
她似乎喝了很多酒，酒勁在此刻完全上了頭。剛一站起來，身體就軟了下去。我眼疾手快，一個箭步上前，穩(wěn)穩(wěn)地扶住了她。
溫香軟玉，第一次，如此真實地落入我的懷中。
她的頭發(fā)散發(fā)著清雅的香氣，混雜著高級香檳的醇香，絲絲縷縷地鉆進我的鼻腔，瞬間點燃了我壓抑了七年的火焰。她的身體很輕，輕得讓我心疼。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隔著薄薄的絲裙傳來的體溫，還有那細微的、無法控制的顫抖。
我?guī)缀跏瞧磷『粑?，用盡了全身的自制力，才沒有將她更緊地擁入懷中。
“顧總，小心?！蔽业吐曁嵝眩直蹍s穩(wěn)如磐石，支撐著她全部的重量。
她靠在我身上，似乎已經沒有力氣站穩(wěn)。我只能半扶半抱著她，一步步地走向別墅大門。指紋解鎖后，我扶著她走進玄關，客廳里一片黑暗，只有月光從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，在地板上鋪了一層銀霜。
我摸索著打開了玄關的壁燈，柔和的光線照亮了她迷離的臉。她眼神渙散，顯然已經醉得不輕。
她抬起手，似乎想推開我，卻無力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。她湊得很近，近到我能看清她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。
“李偉……”她忽然喃喃地開口，嘴里吐出的，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。
“你為什么……要這么對我？是我……不夠好嗎？”
這兩個字，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，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