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
那天宴會,蘇夏匆忙地狼狽離開,像是瘋狂地逃避某些事實一樣。
現(xiàn)在的她,每一天都在被迫承受著徹底失去韓辰遠的痛苦,她不想面對這個韓辰遠已經(jīng)屬于別人的事實。
可她沒有辦法離開北城。
如果離開了,她就真的再也見不到韓辰遠了,她知道他以后不會再踏入南城一步了。
于是她徹底在北城留了下來,正如韓辰遠所言,他沒有阻擋蘇夏將公司的業(yè)務(wù)發(fā)展到北城,但韓家和紀家公開拒絕與她的公司有任何的來往,以至于其他家族也都猶猶豫豫,在一旁觀望。
每個家族的關(guān)系底下都埋藏著一張巨大的利益網(wǎng),錯亂交織。
蘇夏在北城的進展不是很順利,她既要避開來者不善的合作,又要避開與韓家站在對立面的家族,她每天都要面對繁忙的公務(wù),只要她一有時間就會像偷窺狂一樣偷窺著韓辰遠和紀冷溪的生活。
她看著紀冷溪喂他吃東西,看著她親手給他戴上領(lǐng)帶,珍重地吻上韓辰遠的嘴角。
她指尖深深掐進掌心,呼吸加重。
這件事情都是她曾經(jīng)能做的事情,她當時沒有珍惜這個權(quán)利,如今韓辰遠毫不留情地將這些特權(quán)都收了回去。
她壓下心底的苦澀,將目光移向桌子上的邀請函。
第二天,蘇夏參加了一個拍賣會,她知道韓辰遠一定會來,因為這里面有他恩師最后一幅遺作。
她站在角落,眼睛緊緊地盯著入口,希望看到她心心念念的身影。
果不其然,過了一會,她看到紀冷溪牽著韓辰遠緩步走來。
在看到她時,紀冷溪無聲地彎唇,眼神輕蔑。
蘇夏黑著臉,和紀冷溪的目光在空中交鋒。
而紀冷溪身邊的韓辰遠,吝嗇到一個眼神都不曾分給她。
蘇夏攥緊手中的拍賣號,只覺得一顆心翻來覆去的絞痛。
競拍開始后,蘇夏目光緊盯著拍賣品,直到最后一一個拍賣品出場,她立刻舉起了手中的號碼,開口喊價。
她偏過頭,看到同時正要抬手的紀冷溪,目光挑釁,帶著一絲搶先的得意。
接下來紀冷溪喊價,蘇夏便緊隨其后,兩個人都互不相讓,氣氛開始變得焦灼,直到蘇夏搶先喊出點天燈。
直到這時,韓辰遠才看了蘇夏一眼,蘇夏敏銳地抬頭,和他四目相對,卻不是她意料之中的欣喜,而是帶著一絲厭惡。
蘇夏渾身血液瞬間僵住。
她曾經(jīng)看過這個眼神,之前在南城最開始創(chuàng)業(yè)的時候,她費盡心思準備了一個月,搶下了一個單子,結(jié)果被競爭對手截胡。
韓辰遠當時望向那個競爭對手就是這個眼神,目光冰冷又厭惡,帶著對蘇夏的心疼。
現(xiàn)在,她變成了那個讓韓辰遠厭惡的競爭對手,而韓辰遠心疼的人也再也不會是自己。
離席時,蘇夏叫住他們,韓辰遠腳步不停。
但紀冷溪為了那幅畫停下了,畢竟是韓辰遠恩師的最后一幅畫作。
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中,蘇夏收回目光,努力壓下心底鋪天蓋地的酸澀。
她將畫遞給紀冷溪,一雙眸子沉得能滴墨,“我不會放棄阿遠的。”
紀冷溪笑了一下,緊接著說出的話讓她徹底絕望,“阿遠為了讓你死心,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一周后我們就要訂婚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