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這不可能……”
傅承宇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，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。
如果沈念真的是姜家的千金，那他這三年來，都對她做了些什么？
他把一個財閥的掌上明珠，當成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血庫，一個可以用錢打發(fā)的玩物。
他甚至……在她剛剛流產，最虛弱的時候，親手斷送了她的性命。
一想到姜家的勢力，傅承宇的后背就滲出了一層冷汗。
但他更在意的，是另一種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一種……巨大的，空洞的恐慌。
像是心里一直存在的一塊地方，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，只剩下呼嘯的冷風。
“不可能？”我冷笑一聲，步步緊逼，“傅承宇，你以為你是誰？可以隨意判定一個人的身份，決定一個人的生死？”
我抬手，身后的保鏢立刻上前，將一份份文件摔在桌上。
“這是我妹妹沈念，也就是姜知愿的出生證明、失蹤報案記錄，以及我們姜家找了她二十多年的所有證據。傅總如果不信，可以一個個地，慢慢看?！?/p>
我的名字是姜知念，我給沈念編造的，是我雙胞胎妹妹的名字，姜知愿。
這一切，都在哥哥姜哲的安排下，做得天衣無縫。
傅承宇看著那些如山鐵證，臉色由白轉青，最后變成了一片死灰。
他踉蹌著后退一步，撞到了床沿。
病床上的林晚意，早已嚇得魂不附體。
她做夢也想不到，那個被她視為囊中之物的“備用血庫”，竟然是姜家的千金！
她完了。
她招惹了她這輩子都惹不起的人。
“不……不關我的事……”林晚意語無倫次地辯解著，抓著傅承宇的衣袖，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“承宇，你快告訴姜小姐，不關我的事……是……是沈念她自愿的！對，是她自愿輸血給我的！”
“自愿？”我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，“林小姐，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，還是在侮辱傅總的記憶力？”
我的目光轉向傅承宇，眼神里的嘲諷不加掩飾：“傅總，我妹妹臨死前，還在求你，求你放過她。是你，親口對醫(yī)生說，‘后果你來承擔’。怎么，現(xiàn)在不敢認了？”
傅承宇的身體狠狠一震，嘴唇翕動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那天的場景，每一個細節(jié)，都清晰地浮現(xiàn)在他眼前。
沈念蒼白的臉，她哀求的眼神，醫(yī)生為難的表情，以及他自己……那句冷漠到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。
他一直以為，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決定。
就像處理一份文件，簽一個合同一樣，簡單，平常。
直到現(xiàn)在，他才知道，他親手簽下的，是一張催命符。
不僅是沈念的，也可能是他自己的。
“我……”他艱難地開口，聲音沙啞得厲害，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她是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，就可以草菅人命了嗎？”我厲聲打斷他，“傅承宇，你記住，無知，不是你脫罪的借口！”
我不再理會這兩個已經失了魂的人，轉身對身后的助理吩咐道：“通知律師團隊，以‘過失致人死亡罪’和‘故意傷害罪’，正式起訴傅承宇和林晚意。另外，通知集團公關部，把傅氏集團草菅人命，逼死我姜家二小姐的消息，給我散布到全世界。我要傅氏的股票，在明天開盤之前，變成一堆廢紙?！?/p>
“是，大小姐?！?/p>
我的命令，冷靜而殘酷。
傅承宇猛地抬起頭，眼中終于露出了驚恐：“你不能這么做！商場上的事，我們……”
“商場？”我回過頭，看著他，笑了，那笑容里充滿了蔑視，“傅承宇，你錯了。這已經不是商場了?！?/p>
“這是命案?！?/p>
“我妹妹的命，你們得用整個傅家來償?！?/p>
說完，我不再停留，踩著高跟鞋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。
身后，傳來林晚意歇斯底里的尖叫，和物品被砸碎的聲音。
真好聽。
像是復仇的序曲。
走出醫(yī)院，陽光正好。
我仰起頭，閉上眼，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。
沈念，你看到了嗎？
曾經讓你仰望、讓你恐懼、讓你卑微到塵埃里的人，現(xiàn)在，正因為你的死，而開始墜入地獄。
這只是個開始。
我會讓他們，體會到你曾承受過的，百倍、千倍的痛苦和絕望。
重生的意義，不就是如此嗎？
讓惡有惡報。
讓善良的、愚蠢的自己，得到一場遲來的、盛大的送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