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著陳暉特有的、略帶調(diào)侃的語氣：“哈哈，林大工程師耳朵就是尖！放心，不是鬼。

是老鼠！這老房子，管道井里難免鉆進幾只小東西，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物業(yè)明天來處理了。

別自己嚇自己啊老同學，專心搞你的聲學魔法！”老鼠？我盯著屏幕上的回復(fù)，

心里的疑慮并未完全消散。那聲音……太“薄”了，太“干”了，

不像嚙齒類動物爪子抓撓該有的質(zhì)感和節(jié)奏。更像是……某種更堅硬、更冰冷的東西。

但陳暉的解釋似乎也說得通。我放下手機，揉了揉發(fā)脹的太陽穴，強迫自己再次投入工作。

第二天，雨依舊沒停，天色陰沉得如同傍晚?？諝饫锬枪苫旌现卵b修和舊宅邸的復(fù)雜氣味，

似乎變得更加濃重粘稠，沉甸甸地壓在肺葉上。視聽室的吸音材料像一塊巨大的海綿，

貪婪地吸收著一切聲響，包括我自己的腳步聲，都被消解得模糊不清。

我繼續(xù)調(diào)試環(huán)繞聲場的定位精度，播放著測試片段。聲音定位精準無比，

子彈呼嘯著從左耳穿過右耳，雨點從頭頂灑落又在地面濺開，

虛擬的世界在耳機里構(gòu)建得栩栩如生。突然，一段測試音效的間隙，

背景音樂尚未升起之時——“嗚……嗯……”一絲極其壓抑、極其痛苦的嗚咽聲，

毫無征兆地滲透進純凈的底噪里。聲音非常微弱，仿佛隔著厚厚的棉被，

又像是從極深的地底，或者狹窄的管道深處艱難地擠壓出來。不是哭泣，

更像是某種被扼住喉嚨、瀕臨窒息時發(fā)出的絕望悶哼。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顫抖和斷續(xù)感。

它并非來自耳機模擬的某個聲場位置，

而是……似乎就彌漫在這片吸音材料營造的絕對寂靜之中，無處不在，

又無法捕捉具體的來源點。我像被凍住一樣僵在控制臺前。耳機里的世界瞬間崩塌，

只剩下這縷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在腦內(nèi)盤旋。胃里一陣劇烈的痙攣，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。

我猛地扯下耳機，那嗚咽聲也隨之消失。視聽室死寂無聲，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在耳邊回蕩。

幻覺？不！那聲音的質(zhì)感、那絕望的情緒，清晰得如同實質(zhì)！我顫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