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無法抑制的沖動攫住了他。他掀開被子，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，一步步走向廚房，

走向那臺冰箱。每一步都踩在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上。手指觸碰到冰箱冷凍層的金屬拉手，

冰冷刺骨。他吸了一口氣，猛地拉開！白色的冷氣瞬間涌出，撲在臉上，

帶著一股生肉和霜凍混雜的沉悶氣味。他屏住呼吸，借著客廳窗戶透進來的微弱月光，

看向里面。幾塊用塑料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凍肉，大概是上周買的排骨。幾袋速凍餃子。

一盒凍得梆硬的冰淇淋。幾顆凍得發(fā)白的青豆散落在角落。除此之外，空空如也。

陳默緊繃的神經(jīng)像是被強行拉斷的弦，驟然松弛下來，

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虛脫般的無力感和被愚弄的憤怒。他狠狠地把冷凍層的門推了回去，

發(fā)出“砰”的一聲悶響，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突兀。他背靠著冰冷的冰箱門，大口喘著氣，

胸口劇烈起伏。冷汗浸濕了后背的睡衣。他盯著那個幽暗的廚房空間，黑暗仿佛有了重量，

壓得他喘不過氣。惡作??？還是……他不敢再想下去。手機被他死死攥在手心，

冰冷的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生疼。屏幕上，那條“別開冰箱冷凍層”的信息，

像一道慘白的傷口，橫亙在那里。他沒有刪除。這一次，他把它留在了收件箱里，

像一個無法回避的證據(jù)，證明著某種他極力否認卻已悄然入侵他生活的恐怖。第三天夜里，

短信來得更早了些。手機屏幕亮起時，陳默正坐在餐桌旁，

面前攤著一份毫無進展的工作報告。幽光映亮了他疲憊而愈發(fā)陰沉的側(cè)臉。

他幾乎是立刻就拿起了手機?！皠e碰窗邊那盆綠蘿?！本G蘿？林薇的綠蘿。

那是她生前最喜歡的一盆植物，擺在客廳靠近陽臺的落地窗邊。林薇在時，它總是郁郁蔥蔥，

葉片油亮得能滴出水來。她走后，陳默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。澆水？施肥？修剪？

他從未在意過。它只是無聲無息地存在著，葉片不可避免地蒙上了灰塵，

顯出幾分頹敗的灰綠。又是“別”。別睡床底。別開冰箱。別碰綠蘿。這短信像個幽靈管家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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