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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臨淵渾身是汗地站在門口,眼里布滿血絲。
沈念初指尖一顫,茶杯在托盤上發(fā)出清脆的碰撞聲。
"季臨淵?"沈燼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怪笑起來,"好啊,你的老情人來了!"
"閉嘴!"
季臨淵看都沒看他,徑直沖到沈念初面前單膝跪地。
"姐姐,我錯了。"
他的聲音哽咽:"蘇晴的事我知道了,我媽的事我也知道了...求你..."
陸沉舟瞇起眼睛,手指無聲收緊。
沈念初平靜地看著他:“我們已經(jīng)結束了。"
季臨淵抓住她的手,嘶吼道:"不,給我一次機會,就一次!"
他的眼淚砸在她手背上,滾燙灼人:“你消失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,我發(fā)誓......"
"發(fā)誓什么?"陸沉舟突然俯身,將沈念初的手輕輕抽回,"發(fā)誓再為了別的女人拋棄她?"
季臨淵猛地抬頭,卻見沈念初已經(jīng)靠在陸沉舟懷里,姿態(tài)依賴。
他看著陸沉舟為沈念初披上外套,看著她對他微笑,看著他們十指相扣。
原來心碎是有聲音的。
像玻璃從萬丈高空墜落。
可他不甘心。
明明這么長時間,陪在沈念初身邊的是他。
憑什么?
就因為他之前的過錯嗎?
可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。
他已經(jīng)真心悔過了,為什么沈念初還是不愿意接受他?
沈念初揮了揮手,門外沖進來好幾個高大的保鏢。
她朱唇輕啟:“都扔出去!”
季臨淵被保鏢架出陸家大門時。
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,分不清是淚還是雨。
“念初!”
他嘶啞的喊聲淹沒在雷聲中,鐵門在他面前重重關上。
鐵門關上的瞬間,沈燼猛地踹了一腳欄桿。
他面目猙獰地沖著里面破口大罵:
“沈念初!你這個吃里扒外的賤人!沈家養(yǎng)你這么多年,你就這么報答?!”
沈父臉色鐵青,抬手就要扇沈燼耳光:“閉嘴!還嫌不夠丟人?!”
沈燼一把推開他,指著季臨淵的鼻子冷笑:“還有你!裝什么深情?要不是你為了蘇晴那個賤人一次次辜負她,她能嫁給陸家嗎?能對我這么趾高氣揚嗎?!”
季臨淵一把揪住沈燼的衣領,眼底猩紅:“你他媽再說一遍?!”
“怎么?戳中你痛處了?”沈燼譏諷地笑,“你以為她現(xiàn)在還會多看你一眼?跟個小丑一樣還不自知!”
砰!
季臨淵一拳砸在沈燼臉上,沈父想拉架卻被撞倒在地。
三個人在雨水泥濘里扭打成一團,昂貴的西裝沾滿污漬。
拳頭和咒罵聲混著雨聲,狼狽不堪。
“夠了!”
陸家的保鏢隊長帶著人沖出來,三兩下就把他們按在地上。
保鏢冷著臉:“少夫人說了,再鬧事就直接打出去?!?/p>
沈燼還在掙扎:“她敢!我可是她親哥哥,這個賤人我遲早收拾她!”
“打!”
幾個保鏢圍了上去,一人一拳砸在他腹部。
沈燼頓時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。
沈父剛要開口,也被一記肘擊打得悶哼一聲。
季臨淵咬牙硬扛了幾下,嘴角滲出血絲,卻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鐵門。
“呸!真解氣?!薄?/p>
保鏢隊長甩了甩手,對著地上蜷縮的三人冷笑。
雨越下越大,沖刷著三人身上的血跡和污泥。
季臨淵躺在泥水里。
望著灰蒙蒙的天空,他突然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