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撐不住就回去！”“我能！”我急得哭了，眼淚砸在凍裂的手背上，

“我能撐到你站穩(wěn)腳跟，我能……”他突然別過臉，袖子在我眼角蹭了蹭，糙得像砂紙。

“哭什么？沒出息。”那天之后，孫主管的刁難變本加厲。讓我在暴雨天去倉庫盤點(diǎn)，

雨水灌進(jìn)鞋里，走一步灌一鞋泥；讓我搬比人還高的貨箱，腰像要斷了似的。

小雅姐總說：“晴晴，你太能忍了。”我笑了笑，沒說什么。

我看見林野在車間越來越受器重，他能自己帶徒弟了，能在會上說話了，能偶爾抬頭看我時(shí)，

眼里少了點(diǎn)躲閃。有天吳經(jīng)理來倉庫，眼睛在小雅姐身上黏糊糊的，像貼了塊膏藥。

“小雅啊，晚上來我辦公室一趟，有筆賬要對。”小雅姐臉色發(fā)白，“我晚上要回家。

””加個(gè)班嘛，算你加班費(fèi)?！皡墙?jīng)理伸手要摸她的臉，被小雅姐躲開了。第二天，

小雅姐的東西就被扔在了倉庫門口。孫主管叉著腰罵：”不知好歹的東西，給臉不要臉！

”我看著那只掉了漆的保溫杯，突然沖過去抱住箱子?！皯{什么扔她東西？”“你算哪根蔥？

”孫主管推了我一把，“想步她后塵？”芬玉姐趕緊拉住我，把我拽到一邊?！皠e沖動，

這里就是這樣?！蔽铱粗⊙沤愕南渥颖蝗舆M(jìn)垃圾桶，手上的凍瘡又開始癢了。那天晚上，

我用雪水搓了很久的手，直到搓出血來才停下，血珠在雪地上暈開，像朵爛掉的花。